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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教授日进万金 “走穴”纳税成为“盲区”

2004-4-22 7:41 中新网·赵玥 【 】【打印】【我要纠错
  近日,据文汇报报道,上海部分名牌大学的教授纷纷“走穴”,一些经济学界大牌教授讲课的出场费甚至高达6万元,兼职讲课的“开口费”已成为高校教授收入的来源之一。

  在著名高校云集的北京,情况怎样呢?根据千龙网记者的调查,这股名校教授的“走穴风”在北京也刮了许久,一些教授的收入可以达到日进万元。关于这股风潮的是是非非,一直是众说纷纭。而“走穴”教授的纳税情况,也几乎成了一个“谜”。

  教授“走穴”不是秘密?

  海淀区被誉为“高校区”,集中了大部分全国响当当的名牌大学,而在这些名校的大门外,常常停满了“趴活儿”的出租车。在其中一所重点大学门口,记者从一名出租车司机嘴里听到他颇具传奇色彩的一段经历:因为家离得近,这名出租车司机长期在这所大学门口趴活,常常遇到一些教授包他的车到外地讲课。

  司机告诉记者,据他观察,这种活儿一般都挺急,教授们大多是来不及买机票,或者赶不上航班,才只好乘坐出租车连夜赶。一来二去,和他们熟了,后来干脆也就不打表了。“最远能到陕西、河南,赚海了去了。”辛苦一夜,赚个一两千,看得出,司机们对这个价格十分满意。

  而在校内,教授们校外兼课,早就不是什么秘密。无论是刚入学的新生,还是已经晋升为“师哥师姐”的老生,都对这种现象见怪不怪。

  “这种情况太普遍了。”某知名高校一名法学院的研究生告诉记者,他的本科是在一所非名牌学校念的,当时就听说过学校老师到外面的一些企业去讲课,现在考上这所名牌大学的研究生,关于教授们“捞外快”的传闻就更多了。“越是大牌的教授,出去的机会就越多。”

  记者在调查中发现,即便同样是大牌的教授,最热的还是集中在经济、管理、金融、外语、法律、新闻、计算机等领域,而一些基础学科则相对冷淡得多。“看哪个教授的出镜机会多,大致可以推测出哪个专业好找工作。”这是一名即将毕业的研究生的“经验之谈”。

  著名教授日进万金?

  出场费,几乎成了不同档次的学校、不同级别的教授、不同热度的专业的一个衡量标准。一位教授告诉记者,一般而言,名牌大学的出名教授的费用的确会比较高一点,但真正影响出场费的还在于邀请方的经济实力。

  按照他的说法,不同性质的单位开价差别比较大,通常政府机构会少给一点,一天大概在1000到2000元之间,最少也就是几百的,有时甚至还有免费的,对方只负责一点车马费。

  然而,他也不讳言一些赢利性的商业培训报价会比较高,他举例说,一些企业的职业人员培训班按照市场规则走,开出的价码高的从4000到5000,个别最高的能达到10000,当然,这个价码只针对一些非常有名的教授。

  而一些学生告诉记者,在课堂上少数教授也会开诚布公地和他们讨论“走穴”的事。一名学生称,他的一位老师就在上课的时候说过,他挣钱最轻松的一次是在青海担任一个美术比赛的评委,短短一个下午,就进帐几千元。

  当记者就出场费向一名常在电视上“露脸”的社会学教授求证时,他笑称,外界对于这个问题有点夸大其词了,他们的收入远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高。他告诉记者,虽然他常常在电视上露脸,但有的时候干的是“赔本的生意”。为此,他举了一个例子,比如上一个中央级电视媒体的知名访谈节目,报价最高的也就是1000元,而另一档有名的谈话节目也就是500元。“除去来回的车费,再打理打理头发,或者买套西服,有可能连本都陪进去。”

  至于一些媒体所报道的上海一些教授6万元的“出场费”,记者采访的这些北京高校的教授表示,绝对是极个别的现象。

  高校教师生财有“道”?

  除了给政府机构或者企业做培训,每年数量庞大的考研大军也成了一些知名教授的“聚宝盆”。海文、导航、启航,印着这些名字的考研辅导班广告往校园墙上一贴,就是一块明晃晃的金字招牌,不仅让北京的大学生趋之若鹜,还吸引了不少外地学生。

  北京外国语大学的小李说,她考研时报的是一个冲刺班,所谓冲刺班,就是在考研前约一个月时进行几天的集中辅导。她读的那个班当时超过500人,按照每人每天80元收费,即使只上三天,一个班的收入也有12万。而每天5至6个小时的辅导,小李认为效果“只是一般”。

  短期的集中培训收入已经令人咋舌,而根据另外一名农业大学学生的说法,正常班的收费就更令人惊叹了。这名同学于2002年报考研究生,为了增加胜算,报了一个以“猜题准确”而著称的英语辅导班。她告诉记者,当时她们被安排在北方交通大学校内的一个大礼堂内上课,据她目测,一个班的学生大约在两千上下,收费是每人500元。老师讲课从上午8点讲到中午11点半,连续20天。而这只是这名教授开办的暑期班中的一个,加上春节班,一年大概有五到六个班,这还不算他到外地做“蜻蜓点水”式的讲课。

  而一位搞过出版的李先生告诉记者,出教辅书也是高校教师敛财的一条途径。他曾经和一些师范类院校的教授合作出过教辅书,一本定价10到20元的书,稿费往往也就是3000到4000元,并不高,主要的就是版税。据他透露,他们曾经做过一次性买断版税的书,支付给教师的版税高达10%到20%,而当时一般图书的版税仅仅是3%左右。

  “没本事的在外讲课,有本事的申请项目。”这是高校圈内一部分教师的说法。一些教授坦言,和公司合作做项目,或者和一些机构做课题,收入会上升得比较快。而据知情者透露,某些项目经费中因为管理费可以比较自由地支配,一些教授一个项目做下来,收入十几万甚至几十万的都有。

  纯属无奈被逼“走穴”?

  记者在调查中特意做了一个试验,让学生猜测一些知名教授的收入情况,虽然学生没能说准具体的数字,但是几乎所有被采访者都告诉记者,这些教授非常富有,理由是他们“有房有车”。

  在去年国家税务总局公布的9类高收入个人中,中学、高校教师也赫然在列,但是在采访中,所有的教师都对这种划分表示反对,北大一名教师当即否定了这种说法:“教师绝对不是高收入人群,即使有,也是极少的一部分。”

  绝大部分大学教师认为,他们的收入只是比过去有了改善。一位工商学院的教授告诉记者,他们学校在1999年之前,教师的工资大概几百元,比较低,现在和以前比的确增加了一些。据他透露,一所名校副教授的工资最高大约4000到5000元,正教授则在8000到10000之间,其它系则要各降一两千元,而一些比较差的学校就更少了,一般也就是3000到4000元。

  而一位法学院的青年教师则告诉记者,很多教师走穴属于迫不得已。“实在是熟人来找,推托不了。”这名教师属于学院的青年骨干,带着八个研究生,还担任一个班的班主任。他告诉记者,在外兼课看似钱好赚,其实不然。“给你的越多,条件就越高,你的投入就越大。”他曾经给中国网通上过一次培训课,对方提出了比较高的要求,为此,他特意花了四天的时间恶补电信专业知识,才算比较圆满地完成培训。

  前面提到的法学院青年教师告诉记者:现在他们学校进行改革,工资中重要的一项就是职务津贴,而这是按照职称、科研、教学工作量走的,对于他们这样的青年教师来说,压力非常大。高校研究生扩招后,他带的研究生数量也从过去的两三个增加到七八个,同时还要负责本科生的答疑,常常忙得团团转。

  “所有的交通费,通讯费,办公费用,都得自己支付,遇到辅导的学生当中有家在异地的,还要自己掏钱打长途,学校没房,我们还要考虑贷款买房,走穴真是没办法了才干的。”他还告诉记者,学院里还有一些教师到民办学校讲课,一天才200到300元,几乎等于义务劳动。

  由于部分高校讲究论资排辈,使得一些年轻教师希望通过“走穴”的方式,一方面增加收入,弥补工资上的不足,另一方面也可以增加曝光率,提高知名度,为以后的发展做准备。

  争取副业应付主业?

  对于这股走穴风,无论是学生还是教师,都毫不讳言。虽然学生们对此基本上抱以宽容的态度,但记者还是从一部分学生的嘴里听出了不满。一名外语专业的大学生告诉记者,在校时教他们“旅游法”的是一位“大腕级”的教授,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满怀期待,但不久后就发现该教授因为“课外活动”牵涉了太多精力,上课的时候明显不认真。一堂课下来,往往是随便讲点,然后就出几个题让学生讨论,讨论完也没什么结果。学生一堂课下来,几乎没有什么收获,惹得很多人议论,“挺有名的教授怎么就这样啊。”

  而学新闻的小赵告诉记者,大一时她们的一门专业课是学校一位年轻副教授上的,当时这位教授还主管着一个研究所。第一年,他上课还算比较负责,学生交上去的作业能及时批改,还时不时有些授课的新点子。等她们升入大四,再上这位副教授的另一门专业课时,就明显地感觉到不同了。最初这位教授只是在课堂上公开接电话,后来干脆经常取消课,让他的研究生代课。布置的作业交上去也不批改,更不讲评。“最后大家都各忙各的,考研的考研,找工作的找工作,老师不好好上,学生也就不好好学了。”

  对于这种“副业甚于主业”的现象,虽然部分学生颇有微词,但他们也向记者强调,这种教师只是很少一部分,并非主流。

  而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的一位老师则认为,如果仅仅因为在外授课就降低校内上课的质量,这只能表示这名教师的师德有问题,属于个人基本素质差的表现,绝大部分老师是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的。

  开阔眼界增加实践?

  教师该不该“走穴”?采访中大多数人还是对此持肯定态度。中国人民大学的一名教师认为,高校教师是一种资源,到社会上讲课,其实也是社会资源的合理利用,是名副其实的靠知识吃饭,恰恰反映了社会进步。

  对于一些社会实践性比较强的专业,必须要教师走出校门和社会充分接触,校外兼课是途径之一。一位新闻院系的教授提出,现在高校中还有一部分教师习惯于封闭在办公室里做学问,忽略了社会实践,而他认为到校外讲课是增进与社会交流的好机会。他告诉记者,他的很多新观点和理念都是从外面学到的,“不和外面接触,就不能了解业内的真实情况,在校内给学生授课时就没有具体事例。”在他看来,现在高校内就是书本型的教授太多,实践型的太少。

  中国社会科学院的王震宇还认为,目前高校教师的收入无论是跟国外的教师比,还是跟国内一些行业比,都不属于高薪阶层。教授校外兼课,无论是出于增加收入,还是加大与外界交流,都不一定是坏事,但是可以适当地加以引导。

  而学生们也表示,他们并不反对教师“走穴”。一名社会保障学的学生告诉记者,他们认为,一些授课形式活泼,讲课质量口碑比较好的教授,反而还是“走穴”比较频繁的。“老师给谁上课都是上,挺平常的事,只要不会影响校内上课就行了。”

  据记者的调查,大多数学校对本校教师校外兼课也采取了比较宽松的态度,一些大学除了明文规定不允许教师到其他学校担任“客座教授”以外,基本上没有限制。

  “走穴”纳税成为“盲区”?

  在记者的调查中,对于个人所得税的问题,大部分教授明确表示他们绝对会依据相关政策缴纳。一些教授告诉记者,往往他们在协议中就会注明让对方代扣。而一名重点大学的教师私下告诉记者,有时也不排除对方主动提议所谓“合理避税”的做法,比如劳务费是3000,但对方不采取一次性交付,而是分三到四次付清,税率就低了。

  北京海淀区税务局新闻处一位职员向记者坦言,教授、专家的校外讲学和补课收入是税务机关比较难以掌握、确认和监控的“灰色收入”,也是最让税务人员挠头的“纳税盲区”。

  他解释说,一些企业或者机构在纳税的时候,报表上只填写“劳务费”,至于是否是高校教授兼课的“劳务费”,税务局根本无法查证。他举例说,比如一家非常有名的IT企业,纳税时如果在报表上填写着“工薪金”,税务局就可以根据规定按照比例代扣代缴,而一旦填写的是“劳务费”,查起来就有一定难度了。

  “我们在一线的就一百多人,管辖区内数得上的企业就有6万多家,怎么查?总不能天天守着,看人家的劳务费是怎样支出的呀。”这位职员道出了苦衷。

  正因如此,高校教师走穴的个人所得税缴纳情况也就无从统计。而海淀区这名职员透露,现在北京市统计局正在进行全员明细申报的准备工作,一旦技术上成熟,作为执法机构的海淀区税务局也将跟着实行,据他的估计,这将会对高校教师“走穴”的隐性收入有一个比较准确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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