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除了税收以外,个人尤其是企业还必须被征收大量的“费”。对于企业而言,这些收费也是成本。如果把费用也计算进来,那中国的宏观税负至少应该上调50%左右,中国的宏观税负也就不能说低了。
又到热议中国税收负担高低之时,这次的起因依然是美国《福布斯》杂志的一项全球税负指数排名。其实,《福布斯》杂志每年都会推出“税负痛苦指数”这样的排名,2007年中国排名第三,仅次于法国和比利时。在该杂志2005年的排行榜上,中国更是排名第二,“税负痛苦指数”仅低于法国。
2005年以来,中国整体税负到底高不高的问题一直吸引着大众的眼球。多少让中国人尴尬的是,过去的每一次争议都是因境外媒体或境外机构而起:2005年、2007年的美国《福布斯》杂志的全球税负痛苦指数排名引发争议;2006年年底世界银行和普华永道会计师事务所的联合调查显示,中国的纳税成本居世界第八;国际货币基金组织2005年的研究则认为,中国的整体税负水平与日本、马来西亚等亚洲国家持平,但略低于美国、德国,远低于瑞典等高福利国家。
客观讲,《福布斯》杂志的统计方法非常粗略简单,结果的可信度差,中国之外还有许多国家也对这张榜单的排名方法提出了质疑。世界银行与普华永道的调查报告也有一定不足。相形之下,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统计结果更符合中国的实际。
最近,国家税务总局对《福布斯》的排名作出回应,认为中国的宏观税负与国际水平相比属于较低水平,宏观税负大大低于大部分工业国家,甚至低于发展中国家的平均值。中国税负到底高不高?我们应该从三方面来看。
其一,一般而言,衡量一国宏观税负最重要的一项指标是税收占GDP比重。单纯从这项指标来看,中国的宏观税负的确不能算重。据测算,我国2006年宏观税负为18%,比2005年小涨0.5个百分点,但仍低于发展中国家3个百分点左右,比发达国家低约12个百分点。与世界水平相比,中国宏观税负的确不算高。
其二,中国宏观税负越来越高。中国税收增长速度已是连续10数年高于GDP增长速度,按此发展,中国的宏观税负水平将会越来越重,“赶英超美”当是指日可待:1994年时我国税收收入仅为5125亿元,2006年已增长到37636亿元,1994年以来中国税收的年化增长率在12%左右,比GDP年9.7%的增长率高出近三成!换句话说,如果目前税收和GDP的增长速度保持不变的话,再过几年就不能再说中国宏观税负低了。
其三(也是最关键的一条),中国除了税收以外,个人尤其是企业还必须被征收大量的“费”。税收进入国家或地方政府国库,而各种名目的收费,往往形成了收费部门的部门利益、地方政府的非税财政收入。有统计数据表明,尽管中国的税费比例已有所下降,但仍然保持在1∶0.6左右。换句话说,企业在上交1元税收的同时,还会被征收6角的费用。对于企业而言,这些收费也是成本。如果把费用也计算进来,那中国的宏观税负至少应该上调50%左右,中国的宏观税负也就不能说低了。
税收是政府从企业和个人所得中征收而得,本质上是政府的一种收入。税收作用主要有二:一是提供公共服务(如国防、外交、教育、医疗等等),增进全社会的整体福利;二是防止全社会贫富差距越来越大。税收过低,政府财政资源有限,提供公共服务的能力有限;税收过高,政府势必与民争利,企业和个人将会不堪重负,社会发展必然受到影响。
近些年来,中国税收丰盈,百端待举,这也为中国进一步推进税收制度改革创造了条件。片面地将中国与美国或日本相比并没有意义,毕竟中国有自己的国情。但有三条:一是税务部门不能一味追求税收增长,以鼓励企业发展、促进就业,为建设和谐社会尽一分力。二是应该未雨绸缪,协调税收与收费,降低费用比重,逐步使费用税收化。三是改革税制,使之更加科学化、制度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