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人之所以税负感觉那么痛苦,关键在于民众在直接税外还要交许多间接税;直接和间接的纳税之外,更要承担许许多多的收费。税可能确实不重,可费却几乎无处不在……
财政部最新公布的财政收入数据显示,财政收入的增长远远高于同期GDP的增长,这再一次引发了民众对税负痛苦的抱怨。财政部专家解释说,通过国际数据之间的比较可以看出,我国宏观税负明显低于世界平均水平,宏观税负实际偏低,人们也能切身感受到企业和居民的税收负担逐步下降。(8月23日《人民日报》)
民众抱怨税负太重,然后专家站出来解释说“与发达国家税负相比咱们差太远了”,再就是民众对专家解释很不买账———这种在税负问题上的抱怨与解释、交锋与辩驳已经成为舆论中经常上演的一幕,隔段时间就会重演一遍。一方说“中国人的税负痛苦指数居世界前列”,一方说“宏观税负明显低于世界平均水平”,民众在税负上的感受为什么与专家的解释有那么大的差距呢?
问题首先出在专家的“文字游戏”和概念偷换上。老百姓喊税负重,是从自身切身的税负感觉说的,每个月工资扣去了多少钱。而专家说的则是不知怎么创造出来的“宏观税负”,税负一“宏观”,正好像收入一“平均”,穷人轻易在数字游戏中被“平均”成了中产,而承担着高税负的人,则轻易被“宏观”成了低税负者。
税负一“宏观”,许多问题就被掩饰了。比如,这个“宏观税负”根本就不会把中国人的“在收费上的负担”统计进来的。国人之所以税负感觉那么痛苦,关键在于民众在直接税外还要交许多间接税;直接和间接的纳税之外,更要承担许许多多的收费。税可能确实不重,可费却几乎无处不在。按理说,纳税即是对公共服务的付费,公众纳税之后应能享受到许多相应的免费服务,可现实中我们却遭遇太多的付费公共服务了。中国的收费公路世界第一,大学收费居世界前列,纳税之外又收费,这无异于是对公众的重复征税。
每当论证中国人的税负低于世界平均水平时,专家都会将税负数字列出来,通过对比说我们的宏观税负大大低于美国、日本、德国、法国、意大利、英国等主要发达国家。也许这些数字都是真的,可是,国民的税负感觉,实际不只是单纯在税负数字上可以比较出来的。
比如,专家从来只拿“宏观税负”数字来比较,却从来不提公民在实际中享受到的福利来比较。国民为什么要纳税,是为了向国家购买公共服务,如教育、医疗、交通、国防、公共安全等许多公共服务。也就是说,纳税是公民为了购买公共服务而向国家支付的费用。所以,评价一个国家国民的税负水平,不仅仅要看他付了多少钱,更要看他享受到了多少服务和福利,通过“纳了多少税”和“享受到多少相应的福利”来综合评价其税负水平。
一个国家的人,他们虽然付出了较高的税,却同样享受到了国家提供的较多的公共服务和福利,这样一比较,税负痛苦的感觉就不那么高。可一个国家的人,他们纳的税虽然比发达国家的国民低,但如果他们享受到的福利和服务水平非常低:公路要收费,医疗高收费,大学高收费,社会保障程度很低……税是纳了,却没有享受到相应的福利水平,自然税负痛苦的感觉就高了。
税负感觉还与享受到的纳税人权利相关,虽然纳了较少的税,可如果感觉纳税人权利缺失———既无法监督官员怎么花钱,也无法监管每一分纳税的流向。那么,税负痛苦的感觉也进一步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