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住四月
谁能为我留住四月?这样想的时候,酸酸的感觉从两颊涌上来,待到眼角,又如同潮水遇到沙,在汹涌中悄无声息的渗透下去,凉凉的酸楚。
桃花开过了,丁香也开了。湖中的小船吱吱呀呀的唱着。
绕过人工修砌的石头台阶,准备寻一处僻静的地方,看到半坡上这丛丛丁香后,改变了主意,哪里又是僻静之处呢?在浓郁的丁香花气中坐下来,这是一条接近天然的小径,每隔一步远就铺有一块天然圆润的石头,这些石头延小山舒缓的坡势而上,丁香,就正深深浅浅的开在小径的旁边。
没有想到,一个不留意,丁香已经开的如此。
这一刻的闲坐,有些手足无措。等花香更深的迷惑了我的思维,连自己都若有若无了,隐约有笑声从树隙钻过来,那些稚嫩的童音,那些脚踏船的拨水声,渐渐的遥远了。一只小雀飞过,盘旋了一圈,落在眼前的树枝上。枝头因为她的到来微微的颤动,于是,丁香的花香被抖落了一样,香气更浓了,她踱过来跳过去的唱,从枝头落到地上,走几下,啄几口,又展翅去了另外的枝上,一刻不肯安静。这样盯着看她,她完全不知道我入侵了她的领地。
眼里只有丁香,紫丁香,白丁香。正是全盛的时候,心里想:怕是隔几天再来,就看不到了。远的,近的各拍了几张下来,遗憾到:如果可以把这香气也拍下来该有多好!
起风了,软蓬蓬的柳絮飘过,裹着花香漫下来,滑过鬓角,落在膝上。回手把发梢拈过来,闻了闻,试图找到暖暖的丁香的气息。
去年的四月还清晰的记着,那个时候写道:“我只看见桃花似笑非笑牵着绿叶的手。”如今又是莺歌燕舞桃红柳绿,四月还在,四月已不在。
是谁吟出“道由白云尽,春与青溪长”?云若不在,路无阻隔。四月可否一如昨日?春天可否一如昨日?我与你的青春可否在山之溪水里绵延、渊远?
留住四月。与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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