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成追忆
此时街灯次第点亮,赵云舒匆匆归来。好久没和家人一起吃饭了,今晚难得有空。刚打开门,儿子晨晨就开心地大叫起来:“妈妈,爸爸回来了。”云舒笑着和赵父赵母打招呼:“爸爸妈妈,我回来了。”赵父微微点头,赵母说话了:“你还知道回来啊?”云舒有些抱歉地对赵母笑笑。文欣从厨房走出来,微笑着接过云舒的外套:“回来了,快洗手吃饭吧。”说着转身去挂衣服。云舒看着文欣仓促转身的背影,隐隐感觉文欣有些不对劲。
开饭了,事先知道云舒要回来吃晚饭,文欣把晚餐准备得很丰盛。儿子晨晨看着满桌的菜肴,撅着小嘴:“妈妈偏心,今晚怎没我爱吃的糖醋排骨和宫爆鸡丁了,全是爸爸和爷爷奶奶爱吃的菜。”文欣摸摸儿子的小脑袋:“爸爸不是很少能回家吃饭吗,妈妈明天给你做你喜欢吃的。”赵母在旁边:“做样子呢?装什么装。晨晨,就你事多,快吃饭。”文欣听了赵母的话,脸色大变,低头吃饭。云舒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知道在他不在的日子里一定发生了些什么事。云舒看着赵母恼怒的脸色,没敢再问。原本高兴的心绪已被破坏了。一顿团圆的晚餐在沉闷的气氛中结束了。
文欣收拾好厨房里的一切就到儿子房间辅导晨晨功课。云舒陪着父母在客厅看电视。儿子晨晨看着妈妈的脸色好像不大好:“妈妈,你怎么了。”文欣摇摇头:“没什么。”儿子低头做作业,文欣却若有所失地听客厅里三人的谈话。赵母是一个厉害的婆婆,赵父是老好人,平时话不多。文欣担心婆婆和云舒说起昨晚的事,怕云舒也会误会。
文欣和云舒是青梅竹马的恋人,赵母一直不是很喜欢文欣,嫌文欣家世不好,门不当户不对。不过拗不过儿子,在云舒转为志愿兵的第五年,二十六岁的云舒和二十二岁的文欣结婚了。云舒为使文欣有一技之长,也为文欣不至于太无聊,让文欣到医学院学习。两年后文欣从医学院毕业,原本想找一份工作,可是这时文欣发现自己有了孩子。为了孩子文欣放弃了去工作的机会。后来孩子上了幼儿园,文欣有了空闲,为了不至于将所学丢得太生疏,文欣在同学羽凡开的一家诊所帮忙。一年后云舒转业回家后开了公司,要文欣在家好好带孩子,文欣虽有不甘,但也不忍云舒生气,没再坚持上班。不过闲时常去羽凡的诊所帮忙。羽凡忙于事业,而忽略了终身大事,至今尚未有可心的女友。羽凡和文欣彼此很了解,相处得也不错,常在闲暇时一起喝茶聊天,或去咖啡馆小坐。小城不大,他们偶尔会和赵母打个照面,羽凡总会心无芥蒂地与赵母打个招呼。赵母总是有些狐疑地看着他们,虽没说什么,但文欣从她凌厉的眼神里看出了不悦。文欣不想赵母误会,慢慢地很少去羽凡的诊所,也很少和羽凡联系。羽凡明白文欣的处境,也很少联系她,偶尔问候一声。昨天下午,是羽凡的生日,羽凡打来电话,说有同学聚会叫文欣也一起聚聚。文欣接过电话,原本是想要云舒和她一起去,可云舒有事,没能回来。文欣给赵母打了个招呼,跨上包出门了。
同学在一起总是那么随便和开心,他们吃过晚饭,有人提议到歌厅。文欣怕回家太晚,赵母闲话,想和他们告别,平时要好的姐妹可仪拉起她就走:“别一天到晚在家呆着了,你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走,难得在一起。疯一回又如何!”一群人唱唱跳跳到午夜一点才结束,羽凡开车送文欣和可仪回家。在楼下,文欣抬头望望,客厅还亮着灯,窗口好像是赵母的身影,文欣转身和羽凡可仪告别。
文欣打开房门,赵母端坐在客厅,文欣胆怯地叫了一声:“妈,你怎么还不睡啊?”赵母眼神里满是责问:“睡?!我能睡吗?你看你打扮得花枝招展地,这么晚了,满身酒气才回家成什么体统,我赵家可是要脸面的人。云舒忙,他看不见,我可得替他管着你,不要哪天弄一绿帽给我儿子戴上。”“妈,你想哪儿去了,我们就几个同学聚会而已。”“同学聚会用得着玩这么晚啊。天知道你那些同学是些什么东西,你看那羽凡,老大不小了既不结婚,也不交朋友,一天和你粘着。刚才不就是他送你的吗?谁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妈,你别想歪了。”“什么叫想歪了,别看我年龄大了,心里可明镜似的。趁早给我放打点些。”文欣眼泪上涌,转身进了卧室,身后传来赵母的声音:“越来越放肆了,我得叫云舒治治你了。”
“妈,不会吧。文欣不是那样的人。你别多想。”客厅里云舒忽然提高的声音打断了文欣的回忆。她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紧张地听着,儿子晨晨停下来,担心地看着她。“多想?!关于他们的风言风语我听到的可不止一两回了,就你才不知道而已。不信,你自己去问问,她昨晚都干了些什么。趁早管好你自己的财产,别到时人财两空。”云舒有些不高兴:“妈,我累了,休息了。”赵母看着云舒转身:“你还不爱听,总有一天你才知道老娘的好!”
文欣安顿好儿子,转身进了卧室。云舒躺在床上看报纸,见她进来,没有抬头。文欣有些不安,洗涮好和衣坐在他旁边:“云舒,妈是误会我了。羽凡和我之间真的没什么。”“云舒的声音冷冷地从报纸后边传来:”是吗?真的是误会,那么多人都误会你了。怎么就没误会别人呢?“”你……你……你也不信我。“”文欣,无风不起浪,无水不行船。“文欣一时哽咽,没再言语。想不到与云舒的聚少离多尽然隔膜至此。
一夜难眠。文欣准备好早餐,叫云舒起床用餐。“云舒,孩子有爸爸妈妈照管。我和你到你的公司去吧。”“孩子怎么能离开妈妈啊,况且我很少在。你得替我照顾好父母和孩子啊。”“让我去吧,在家我感觉好寂寞。”“寂寞,不会吧?家里这么几个人,你还寂寞?你的专业和公司不对口,能干什么呢?还是在家吧。”文欣欲言又止,她明白到云舒那里工作是不可能了。
文欣从此做家务带孩子,偶尔出去走走。只是她渐渐憔悴,她的脸上难得看见可心的笑容,她的笑牵强而短促。惹得懂事的晨晨总会担心地问她:“妈妈,你怎么了?”她只是爱怜地摸摸儿子的小脸,盼着儿子快点长大。为了儿子她也会假装快乐,心底的寂寞和无奈只在夜深人静时独自品尝。云舒仍然是很少回家,即使回家他们之间的交流也很少。文欣常在夜里凝视他的背脊,心痛至极:“曾经也是情深似海,如今怎会隔膜至此?”赵母看见文欣难得一笑,心里也不乐意:“我们赵家谁对不起你了,一天到晚摆着脸色给谁看呢?,我还没给你摆脸子,你倒好,不是摆脸色就是苦哈哈的,就像我们谁欠了你什么。”文欣无言,只是躲在卧室的时候更多了。同学约她尽量推脱,她只想把自己隐藏起来。静静地回忆曾经的美好,静静地品尝孤独的滋味。静静品读欧阳修的《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一天下午,可仪打来电话,说是羽凡驾车,受了伤在医院躺着,很多事情需要帮忙处理。文欣一听没有多想,抓起手袋和赵母打了个招呼就赶往医院。羽凡的车速慢,伤不重,不过需要静养。可他诊所的几位病人还在打点滴,怕小护士忙不过来,而且小护士经验不足怕有什么紧急情况处理而难于应对。羽凡求助地看着文欣:“文欣,你在我的诊所干过,你很熟悉。今天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明天我可以关门歇业。”文欣犹豫了一下答应了。嘱咐羽凡不要乱动,好好养着。转身去了诊所,诊所里小护士正手忙脚乱,一看见文欣,大喜:“欣姐,你可来了,我可是分身乏术了。”文欣微笑着开始处理每个病人的情况。等到忙完,最后一个病人离开,文欣刚打算关门。一个年轻的女人抱着一个发着高烧的孩子匆匆赶来,文欣看着女人焦急的神情,转身给孩子开了处方,挂上了点滴。等到孩子烧退,文欣才关门回家。
文欣走到门口,用钥匙开门。转动了几下,门开不了。文欣明白,门从里面被锁上了。文欣的泪倾然而下,她转身向羽凡的诊所走去,夜已深,街上行人很少。路灯将文欣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地上,显得那么单薄,那么无助。她在心里呐喊:“文欣,你才多大年龄啊?文欣,你怎么能在孤寂和猜疑中埋葬了自己。文欣,醒醒吧,委屈并不能求全啊。文欣,你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文欣,抛开过去重新开始吧?!在这个失去了快乐和自由的地方,你只会让自己窒息而死啊。文欣,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文欣再次打量了一下这个她呆了三十多年的地方,取出手机卡,换了一张新的。转身走向火车站,路在远方延伸……
两天后云舒从可仪手中接过文欣签字的离婚协议,一下懵了……这几年,一直忙着事业,的确很少和文欣沟通。而文欣总是那么安静和隐忍,可如今……云舒开始拨打文欣的电话,却再也不会有文欣甜甜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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