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女儿读小学的时候，母亲就一直要求我帮她找家教老师，把英语和数学补一补，我觉得学习关键还是要通过自己的刻苦和努力，尽管母亲为这种事多次与我吵，我并不当它是一回事。

　　女儿小学很快就要毕业了。我对她说，你老爸当年读书的时候，从来就没有找什么老师补课，成绩照样优异，你要相信自己，好好复习，英语可以死记硬背，语文和数学你不懂的地方，你尽管来问我。

　　女儿升学考试考了两次。一次是铁山区组织的统一考试，成绩还不错；一次是她现在就读的中学自行组织的考试，因为我平时没有正规对她进行数奥题的系统训练，而数学考试的内容全是这与课本毫无关联的数奥题，她的成绩极不理想。母亲的话终于得到了印证，我的心悲哀到了极点！

　　母亲埋怨我说：“亏你也是老师，怎么这样没脑子？你以为是你当初学习的时候吗？现在小孩学习的内容难多了……”我无语，只得与女儿一起“亡羊补牢”，每天帮她恶补数奥，其实女儿的脑袋并不笨，我买了几本书，花了十天时间帮她补课，她基本就懂了。姐姐来我家看我俩一副兢兢业业的样子，虽没有多训斥我，还是丢下了这样的话：“你一个当老师的，怎么就这样没脑子，不重视数奥行吗？”

　　又过了两、三天，姐姐打电话来说，她帮我联系了中学校长，可以把女儿弄到“快班”补课。什么？补课还分快慢班？我郁闷地想。姐姐最后恼火地强调：“你再不能心不在焉了，自己也要把书本捡起来翻翻，初一的数学如果你也不能吃透，你干脆去找面墙撞死算了！”每天女儿在学校补课，我打着赤膊看我丢了二十多年的数学课本，做女儿强大的后援团。

　　因为女儿在补课后的成绩还可以，她顺利进入了快班——实验班。女儿曾经对我说，她想去一个学风很好的普通班，但她的想法很快被我否定了。我告诉她，你老爸如果当年害怕竞争和挑战，就不能跳出“农门”，现在说不定在乡下“扒泥巴”呢。我说你做人要有志气。在初一上学期的时候，女儿的期中考试成绩有很大进步，学校还用红纸贴出了个什么最快进步奖，让没有心肝的她倒很高兴了一些时。

　　我们合校后，我从新校长那里打听到，与女儿的中学有条不成文的规定：老师的子女可以相互照顾进彼此的实验班，不交额外的赞助费。我到女儿就读的中学找过两次校长，却没有拜见上这位校长大人。后来，母亲去了，她喜滋滋地告诉我：本来进实验班应该多交3000元，因为你是老师，校长说现在只交一半，校长真好！

　　进实验班不久，女儿每天早出晚归，比普通班的小孩忙多了。母亲终于看见了老师把女儿这一批孩子“管得紧”的铁的事实，除了紧张的上课外，见缝插针，女儿还要去老师家里补英语和数学，整个人成了不停运转的读书机器，我心中充满了悲哀和无奈……

　　受我的影响，女儿的写作能力一直不错。然而，她的习作中经常有一种悲观的情愫在流动。我知道，那里有她内心隐秘的痛楚……上中学才不到一年，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就忧郁了，戴上了更叫她忧郁的眼镜。

　　女儿心情好的时候，我鼓励她拉拉二胡，放松一下心情。她会思路清晰地对我说她的一系列想法，我只是表情复杂地倾听。然后，我告诉她：世界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要想成功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