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毛钱
事情已经十几年了,可一直记忆犹新。
那时候喜欢一个女孩,到现在才知道是发自内心的,深切的爱,十几年不曾忘怀。印象中他的样子,寡欢中带着精灵,几丝哀愁,却又不失幽乐,是当时少有的成熟女孩。也许是自己少年老成的缘故吧,总是觉得她是最可亲近的人。荣幸之至,他叫我哥哥,就是这句哥哥,让我思念了许多年。
那时的年幼,无知,成为自己一生的痛。家境的贫寒,让自己总是觉得她的高高在上,的确的,生活总是这样的,80后的人都经历过的。我不例外。寒假的日子,同学都送贺卡,顺其自然买上最好的一个,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还要故作潇洒的送给她,可内心的潜台词,却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说着自己都搞不清的话,完成使命。
那时的我是古灵精怪的,总是冒出千奇百怪的想法,一次六一儿童节,鬼使神差的向她借了5毛钱,其实不过是找个借口和她搭话,就是这沉重的5毛钱,陪伴我度过了半年时光。时值那年暑假,每天例行公事一般看看这钱,想她的时候,看看这钱,写日记的时候,看着这钱,直到新学期的开学。当时的铁子恒是知道这件事的,百般嘲弄,直到变成同情。
新学期的开始,带给我的是无限的喜悦,只因又能与她相见,以为天天相见,就是完美的人生。馊主意颇多的恒对我极尽说服之道,鼓捣我将此5毛钱花掉,并煞有介事的搞出一大堆说辞,什么:若干年后此钱重新流回到你的手中,是多么有意义;若干年后此钱不慎落入她的手中,是多么的有意义;可就没说若干年后此钱不能收回,心里是多么的失落。估计当时恒也是看我太着魔,故意使出的伎俩吧,结果是十几年了,至今此钱杳无信息,当时还天真的与恒一起揣测,大概几年可以找到此钱,用尽心机的牢记此钱号码,至今不忘。FZ90920574,简单的一张5毛钱纸币,冥冥中独自流通,可知有人已苦寻你许久了吗?翻开泛黄的日记,尘封了的记忆犹如洪水般泛滥开来,没有了昔日的激情与豪迈,思念之情却胜似往昔。
那是99年的冬天,被朋友无情的剥夺了一回,剥夺的理由是帮我找到了那满载深情的5毛钱,酒足饭饱之后,朋友们神经兮兮的拿出了一张略有破烂的毛票,用嘹亮的嗓门高声诵读:FZ90920515,看看,与你说的只差59,值得庆祝不?我除了将这张毛票珍藏之外,就只有感动的痛哭流涕了。
很久没有了这钱的消息,一直以为他会流通的很好,也曾经天真的以为它的一生定是事事顺心的,因为在我的第一印象乃至现在,它都不是一张普通的纸币,因为它出身高贵,FZ开头的纸币是不多见的;其次是它很幸运,至少从接到它的那一刻起,我认为它是幸运的,以为它是崭新的,毫发无损的,当时都一度认为如果能拥有它,此生足矣。因为它毕竟是借来的,是不属于我的,最主要的是自己没有那个资格,犹如一朵亭亭玉立的牡丹,只限欣赏,无权拥有,更何况一但将它采摘,是会陷它万劫与不复的,所以不敢造次。而今偶看珍藏的当初朋友助寻的毛票,比拥有时更加不堪,替当初的5毛钱庆幸,好在没有落在我手,否则岂不与此毛票同?又替那钱高兴,这许久日子,必定很是开心吧?每次与家乡的朋友相聚,提及的总是往事,免不了带出一丝忧伤与遗憾,对它的揣测与听闻,喜忧各半,丝丝的忧伤掠过,除了它,还有自己。自己的贪玩,自己的不自重,自己的支离破碎,与现在珍藏的毛票无二,破烂且不堪入目。
曾听闻那钱流通的很好,并识得一位懂钱,爱钱之人,颇感欣慰,也是意料之中之事。今日有幸在网络里看到了它的身影,知道它很好,只是生活的有些不愉快,也在字里行间看到了它内心的成熟与无奈,其实人生是这样的,尤其是身为80年代前期的纸币,到现在淘汰是很快的,而你经历的,恰恰是同一代都经历过的,经历的多了,自然也就看开了。70年代人很爱殉情,他们是从梁祝里面读出来的,90年代的人玩弄感情,他们是从网络中锻炼出来的,恰恰80后不同,我们向往着化蝶的千古爱恋,又对网络上的浪漫爱情充满新鲜,所以我们一直在徘徊,怀疑梁山伯,祝英台的真实存在,恐惧心爱的人的背叛与释怀,就像徐志摩的诗中所写的那样,匆匆匆!催催催!是车轮还是光阴?催老了秋容,催老了人生!人生是短暂的,无所谓地老天荒,只要心中有他,又无愧与他,足矣,微笑着面对每一天,晴天感叹阳光的美好,雨天赞赏空气的清新,犹如一位哲人所说,低下头,你看到的只是沙土,抬起头,将看到一片蓝天,我们珍惜了,失去了,是天定的缘分,谁又奈何得了呢?攥紧的拳头,里面什么都没有,松开它,你将拥有一切,不是吗?而且千万不要低估了自己,5毛钱,其实是不小的数额,并且有着重大的意义,在某些人眼里,它已经升值千倍万倍了,即使旧了,破损了,只要还在,就永远不会贬值!千倍万倍了,即使旧了,破损了,只要还在,就永远不会贬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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