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在水中那份情
这几天的天气真的很怪,每天的傍晚都下一阵雷阵雨。就连天气短信都无奈的侃言:“烦了吧,还得继续,明天还是雷阵雨。”十多年没有这样的天气了,花圃喝饱了水,里面湿嗒嗒的,树坑积满了水,还没来得及渗下,屋顶的彩钢,就像新安装似的鲜艳,柏油路,泛着黑,水泥路,透着灰,镶瓷砖的楼群墙体,在上午的阳光下闪着各色的艳丽,除了闷热,一切都那么清爽,那么洁净。
树叶碧绿闪着幽光,小草青青稚绿可爱,芍药花开得正旺,火红的,粉红的,红粉相间的,硕大的花朵,肥厚的叶子,给闷热的仲夏带来了点点醒目的神奇。紫花槐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老叶墨绿,新叶发黄,不知谁在花圃里垄的几席小葱,开着淡淡的小白花,偶尔几声喇叭,扰乱了小区的宁静。时近下午,天光暗淡,天边的云层越积越厚,快到傍晚的时候,风声渐起,闷雷传来,看来雷阵雨真的是如约而至了。
平日里温馨的小区,谁也想不到骤雨来临的样子。今天尤其好像来得猛烈些,天空昏暗,几道闪电,几声炸雷,就在一刹那,大雨倾盆,隔楼不相望,视线里一片白茫。雷声雨声搅乱着视听,整个楼群顶端的水,瞬时集中而下,耳听得下水管哗哗作响,眼见得积水从下水管终端流出,一处冒白烟,两处吐白雾,那积水,平地涨起,那浑浊,小径积深,那浪花,马路追逐。平日里上下的庭榭台阶,汇成了小瀑布,水篦子吃力的吞噬喘息着,水面上方漩起了大大的漩涡。急忙归来的车辆,像汽艇在水中飞驰,两边溅起扇形的水雾,人们在楼室内隔窗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看样子,雨,一时半会停不了。墙上的表针在滴答地走着,离火车进站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她,焦灼不安的看着窗外,无聊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星期五回来的,今天是星期日,该返回闺女家照看外孙了。一年来,她就是这样每星期按时来往着,家里,闺女家两头奔忙着。今天要是赶不上车,那麻烦就大了,闺女的假不是好请的,当着老师,兼着班主任,一个班的孩子们可如何是好。老天似乎怜悯焦急的她,雨慢慢的小了,天空慢慢的白了,雷声渐渐的远了。
天上还掉着小雨点儿,溅的水面全是泡泡儿。流不迭的水,还在小区、街道的路上湍急的流淌,幸亏雨小了,不然的话,小城非得“水漫金山”。她更焦急了,该是出发的时候了。正在看电视的老伴站起身,匆匆下楼,踩着积水拐到车库,须臾,车子停在楼门口。她几乎鞋不沾湿的钻进了车,车子在差不多淹没排气管的积水里慢慢前行,马路低洼处的水深,挡住了车子的行进,左绕右拐,来到了火车站。
平时不晓得火车站的地势这么低,今天可好,四周的水全到这里集中了。站前小广场已经是一片汪洋,泛着浪花的水流还在继续向里面灌着,车子已经开不进去了。售票室,候车室,三层台阶淹了两层,不能冒险,汽车的排气管可禁不起水深的考验,车子停在了水深的极限处。近在咫尺,可望不可及,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想着,要是等水退去,看来没有个把小时不成。
时间到了,火车快进站了,她的老伴打开车门,穿着鞋探到水里,瞬时水没膝盖。他的背对着她,再明白不过了,众目睽睽下,她趴在老伴的背上,他在水里走着,一步,两步,蹭到了候车室的台阶上。“走吧,车来了。”他们瞬间相视了一眼很快走开了。旁边的一对年轻人默默的看着,思谋着,忽然,那靓女往俊男的肩上娇嗔的推了一把,两个年轻人低头看着湿漉漉的鞋,似乎在想着什么,很快融进了上车的人流。火车的汽笛声响了,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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