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放纵
一个人的夜总是那么的自在,一个人的夜总是那么舒畅,一个人的夜总可以放纵自己。
月亮被城市的乌云遮住了,只能在云的边沿透露着她还存在的消息,因为看不见她,所以也就不必去埋怨她何事偏向别时圆。
在这样一个自由的夜晚我已经敌不住浪漫的诱惑想要放纵自己。褪去白天一身严肃的职业服,谢下面皮般厚重的容妆,抛却在下属面前的威严,抛却在上司面前的拘谨,抛却在客户面前的端庄与诚挚,抛却在对手面前的警惕干练。此时此刻我不是谁,我就是我。此时此刻我想哭就哭,想大声嚷嚷就大声嚷嚷,不想站着就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干脆跷起二朗腿,或者斜躺:此时此刻不管他什么文件,合同,会议通通见鬼去吧,我只想看电影,看世界上最恐怖最刺激的电影然后抱着枕哆嗦,时而大声尖叫,看那些好笑的闹剧,然后笑得前翻后仰,笑得抱头捧腹。看那些最可怜最可悲的悲剧,然后放声大哭。喜欢可以拍手叫好,讨厌可以破口大骂。什么矜持、什么娴淑、什么形象,通通见鬼。
在这样自由的夜晚,我什么都想做。但是我最想做的是放纵一下劳累的心。弱不禁风的心如温室里的野花,失去了沃土,失去了风雨,失去了阳光,失去了自然的温度在刚筋混凝土里沉闷太久禁固太久,坚持得有些不堪。难得有一个偷逃的机会,就让心去放荡这么一回。换上性感的睡衣,手着外国友人赠送的20年代的法国水晶杯,斟一小杯红酒细细品味,我必竟不是一个赏物品酒之人,怎么也品茗不出非凡的高贵优雅的甘香。于是点上悠然的雪茄烟倚靠在窗边,看雪茄烟在空中开成一个个带着烟香味的小圈圈,想起了人们曾说:“哈瓦那雪茄的一个好烟民,只在嘴里品尝雪茄烟的美味,而不把烟吞到肚子里。嘴里品尝后,再把烟缓缓地吐出,吐出的烟逐渐形成各式各样美丽的图案,心醉神迷地望着吐出的烟雾随风冉冉地或飞快地升起,白烟、蓝色的烟、灰色的烟或三色的烟,形成谁也无法暇思的各种形状。”我想人们对雪茄烟的喜爱也是如此吧,而我不禁也迷恋上了这种梦幻般的醉人味道。可不得不承认的是我并不是烟民,更不是雪茄烟民,简单地说我还没达到那种为烟而神迷的境界。至于能让我这般痴迷的还是这摩天大楼窗外的夜景。此情此景让我大胆地打开了那扇心中一直封锁不敢开启的窗。而思绪随即飘出窗处,跟着风穿越过高山俊岭。飘洋过海回到了曾经那么熟悉的故乡。
不知什么时候起窗外下起泪眼般的细雨,打落在窗户上发出“吱吱”痛痒之声,透过模糊的玻璃窗,俯视这个城市的觅虹,一点点、一串串像极了家乡的李花串,三月的李花开在明朗的月下显得特别娇艳迷人,偶尔萤火虫飞过落下一闪一闪的光亮,小时候听奶奶说萤火虫儿是黑夜的精灵,它们来自天上,以前人们没有电灯夜里很黑走夜路的人很辛苦很害怕所以天上的玉皇大帝派萤火虫儿下人间,为人间照明。可是现在家家户户都有电灯,马路上也有电灯而且明亮如昼就用不着萤火虫儿点点微弱之光,所以它们也渐渐被人们淡忘。虽然只是传说可奶奶每说到这时神情总会有点失落,好像她就是被儿女淡忘的萤火虫儿一样。直到现在我才真正体会到她一个人守老房的寂寞,也正如现在的我的处境,只不过我有了工作为借口罢了,工作让我忘记一切快乐的、痛苦的。
雨还在下,可是我却听不到他的声音,只看到他们跳动的身影,那么活泼可爱。回想儿时,我和哥哥还有童年的小朋友在小溪边玩水,不时调皮地互相泼着水,水珠溅落在我们的脸上,并在我们天真幼稚的小脸上快乐跳动着滚得满身的幸福,而一旁洗衣的母亲边捶打着衣服,边看着我们满足地笑,捧捶在她手中舞着一个个水晕落在她的脸上也溢出了醉人的幸福。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昨日,清淅得让人心碎。
雨越来越大了,窗户也痛得呱呱叫,隐约听到风的呼啸。昨天听天气预报“今年的台风会提前”,看到窗外地的大风忽觉得有点惊慌。那年家乡遭遇一场大台风,我们家的刚搬到小镇的新家,新家的窗门还没完全安装好,台风一来那临时的木门被风割得老远,雨随着风狂扫着我们的家具,衣服床被。家里一团糟,爸爸突然冲了出去跟风抢那块木门,可是风太大了,爸爸跟着木门一块被风吹得站立不稳,后来哥哥跑出去帮忙了,可是风好像要跟他们较劲似的,越来越大,我和妈妈也出去了,终于把木门抢救回来了,安好木门屋里总算安全了,回头看看一家人狼狈的样子不约而同地笑了。同样是割风下雨,不知道为什么当时那么大的风雨并不让我感到害怕,而如今这小台风竟让我如此心惊慌,不安。
我甚至开始恐惧了,随着夜的深入孤独感越来越强烈,我想这也许是让心放纵的代价。可是我并不后悔今夜的放纵,至少我明白在我心灵深处的那份诚挚的爱并没有失去,亲人的脚步离我并不远,我的怀念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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