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色的眷恋
褐色的山峦,褐色的土地。放眼望去,仿佛视线被时间和空间拉长了距离,遥远之外,依然遥远。奔驰的车辆,在起伏的山坳间穿行,前方,就是家乡。荒凉,阻隔不了心中的热望,只因为那里有生命中熟悉的一切。
夏日的骆骆湾,在炽热的太阳光芒的照射下,令人窒息的寂寞与燥热,掌控着莫大的时空。连风也呼呼的不知所措的游弋,撞击,逃离,转身间,与心中的无奈相视。那些在冬天出没的沙鸡,不知躲在了什么地方,想起了那些山中的精灵,是怎样博取了山的颜色。
一片坟茔地,就在骆骆湾的中央。一眼望不到边的坟丘,占据着眼前莫大的空旷。这里埋葬着小城内外祖祖辈辈的先人。诺大的坟场,没有一个墓碑。那些家族的坟丘,用一粒粒的石子圈禁起来。坟丘前,那些青石板上总在祭奠的节日,供奉着子孙的敬仰。七月十五快要到了,在麦收的季节过后,人们忘不了祖先的护佑,用刚刚丰收的新麦,做成了硕大的“合久”(一种桃型的馍馍),那个惹人的微微张开的小嘴,点着樱红,煞是喜人。坟院里。那些健在的亲人们,献全羊,献桃李,而后支起大锅,煮起全羊,活着和死去的人们一同分享着生活的美好和对未来的憧憬。
秋天,几场雨下来,那些骆驼草、那些沙柴,随着雨水的横流,不断的向着四处蔓延,随着一天天的气温的降低,被肃杀的秋霜染成了红色。不久,南飞的雁,南飞的燕,一行行,一排排,清风,徜徉在稀疏的空间,云絮,不断的从远处飘溢而来。这时,乌鸦,也随着季节的更替,在那些高大的白杨树上做窝,蹲守,在旷野之上飞来飞去。坟茔地里,弥漫着肃穆,张扬着旷世的寂寞与荒凉,一种怅然,游走在过往行人的心中。
路的两旁有高大的白杨树、红柳在招摇。它像是穷人项上一件廉价的首饰,而只因了那是恩爱的情人相赠,就显得格外的珍贵。那片片绿意,是这片土地上最美的秋波,让每一个看到的人都会为之心动。
转过几道湾后,看见了大片大片的麦田,让心情豁然开朗起来。麦浪冲击着心中无限的感慨,那股清新的气息,一直跟随着流动的空气奔跑,让视野一直朝前推进。祁连山,伸开了伟岸的躯体,把这片广袤的绿洲紧紧地拥在怀里。山垭间,那溪流,欢腾着向前流淌。绕过家乡的小城,向北,一直流向腾格里沙漠的边缘。
一片片农村新居跳入眼帘,那些白色的瓷砖,格外的扎眼,似乎是在炫耀着时代的变迁与幸福。周遭依然是那些夯筑的土墙,一些柴草堆起在不远的地方,牛羊的足迹,踏着今日和往昔的记忆,链接着时代的变迁中不变的节奏。那些牧羊人的毡衣和毡帽虽然已经过时,可是,偶尔能够看得见昔日的风景,依然在心中是那么富有诗意。在今天,空虚的生活里,能够看到它的存在,有时会觉得是一种创意,让人感觉到存在是那么的重要。
稀疏的村庄,繁衍着这里世代的人们。戈壁荒滩上,突兀着久远的残垣断壁,屹立着的门楼,高高的站立着遗忘了的时空,那些神秘的色彩,涂抹在了没有遮拦的眼前。人称这些遗迹为“老庄子”。“朱家庄”,“赵家庄”,“王定庄”……如今,都成了今日茶余饭后的话题。那些世代望族,依然是这片土地的自豪。
收割机在阡陌之上缓缓的行进,那些收割过的麦茬错落有致,对峙着亘古以来的荒凉和寂寞,和不远处那些褐色的丘陵遥相呼应。路旁,麦田里三三两两的村妇,或忙碌着地里的活计,或劳作之余在树荫下小憩。她们用方巾把头和脸部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两只眼睛,专注的做着手中的活计。只有在小憩的时候,才会放下方巾,任凭肆意的风吹动着心中的惬意。从她们的身边走过,你会发现,她们的皮肤依然白皙,她们的身体是那样的健壮,她们的目光是那样的温良。一望无际的大麦,小麦,胡萝卜,是她们心中无限的希望。
祁连山的雪水,浇灌着这里亘古的荒凉,昔日贫瘠的土地,在日新月异的变迁中,为那些农人们带来了丰厚的收益。每当农闲时节,他们怀揣着卖大麦,卖小麦,卖胡萝卜,卖牛、卖羊的钱,与城里人讨价还价。
这片褐色的土地,是我生长的地方,我称它为“家乡”。当年父亲,千里迢迢带着母亲来到了这里,开始了他后半生的事业,经过了无数的付出和坎坷以后,他说过,百年之后,要安息在这里。他还说,这块土地给了我们生命,养育了我们,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乡。
这片土地,看起来似乎有点木讷,有点呆板。但它的骨子里却是那样的厚重,那样的源远流长,它褐色的胸怀里充满了故事。
这里留有古罗马人的遗迹,那个叫“者来寨”的村落,住着一群金发碧眼的人们,在世代的困惑和疑虑中,繁衍至今。他们的先祖带给了他们荣耀,却把这个秘密埋葬在了历史的天空中。他们的先祖是骁勇善战的古罗马远征军,那些长方形的石头冢里,埋葬着他们战死沙场的残肢的先祖。他们守着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在懵懂的岁月里,渐渐的忘却了他们究竟是从哪里来,为什么要守着这块贫瘠的土地。他们是汉族人,可为什么他们却有着与众不同的相貌。年年岁岁,没有人给他们一个答案。当终于有一天,世界的目光聚焦在这里的时候,世界为之哗然,他们为之激动了,也为之安心了。
这里曾经有一座寺院叫“圣容寺”,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520年,山崖上的洞穴里曾经供奉着高僧刘萨诃成佛后的化身。敦煌莫高窟以它为主尊佛,围绕它而绘制了大量的壁画,以及丰富的文字记载和少量的绢画、塑像。县志上记载,当年这里曾经香火鼎盛,有一万多僧众聚集在这里,为着信仰剃度修行。当曾经的辉煌渐渐的淡出了历史的天空后,把许多的迷留给了后人,围绕着那些历史的遗迹,人们探寻着曾经的故事。那座承载太多问题和疑虑的“圣容寺塔”,还完好的一直站立在那里,任凭季节与岁月的风雨磨砺!
这里的县城有一座始建于明朝的鼓楼,它见证了小城里几百年来历史上所有的沧桑与进步。当鼓楼椽檐上铜铃,跟随着季节的风,在西去流放的脚步声中摇响的时候,当鼓楼上方飞翔的燕子,和着风雨变幻啁啾在朝露晚霞变换莫则的时候,城外,沙枣花的清香,依然在年年岁岁的那个时节开放,天空依然是那么湛蓝,溪流依然奔腾在流逝的岁月里。那眼“马踏泉”为大家讲述着一个故事,杨家将里的那个烧火丫头——杨排风,帅千军万马征西,那威风凛凛的马鞭扬起在古老的传说里,嘶鸣的战马一脚踏出了永远的清泉,汩汩的泉水,流淌在热爱这片土地的人们心中。
这里有一片草木葳蕤的湿地,它的名字叫“北海子”。那一片一片的马莲花开在马儿和羊儿的脚下,钻入了一片一片沙枣林的腹地。那些参天的柳树,以密密匝匝的年轮述说着那些遥远的往事。破败的小庙没有人在乎它是在什么年代建造的,那些热情的人们,又重新把它维修的光鲜如初,殿堂里依然香火旺盛。年老的主持,依然住在山上的禅房里,一心向佛,那个童年的歌谣,留在了会心的微笑里:“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讲故事,讲的什么故事……”
这里辉映着祁连山的雪光,祁连山的雪山冰川养育着这一方土地。当生命之水冲出高山之巅,涓涓汤汤的向着广袤的土地而来时,人们感恩于这条母亲河,向着这座神山顶礼膜拜。当褐色的基调铺垫着生命中的坚强时,人们用勤劳和智慧寻找着生命中永远的灵性,绿色的庄稼回报着人们的热望,成熟而又甘甜的瓜果沉醉了心田。洁白的羊群,肥硕的牛群,是这片土地的宠物。
当人们的生活一步步踏上时代的节拍时,我的思念与怀恋也奔向那个梦回前绕的地方,我知道,那是小城里鼓楼椽檐上的铜铃声声在召唤着我,那是小城外芬芳馥郁的沙枣花在唤着我的乳名想念着我。还有父亲和母亲,操着老家的口音,一遍遍的念叨着我们小时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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