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中秋节
初来小站,这陌生的环境、陌生的站里人都让我们怀恋那已经过去了的学生生涯。同学之间信件往来频繁,而分在同一公司三个站队上的八个女孩子,更是天天电话不断,急不可待地诉说着彼此在新的生活中遇到的人,以及种种“新鲜”的事。
一个多月很快就过去了。而中秋节,我们古老民族所历来看重的团圆的日子就要到了。不知谁先提议的,八个女孩子一起过这个节!电话里商量着,越说越兴奋,大家开始分头作准备。头一个面临的困难是向站长请假,毕竟是刚上班的呀,站长会不会同意呢?可我们是第一次在站上过中秋节呀,同分来的八个女孩子一起过这个团圆节,难道不应该吗?持着商定的理由,我们“理直气壮”地敲开了站长办公室的门。
“哦,第一个中秋节就应该一起过!”站长听完我们的陈述,沉吟了一下,居然很痛快地答应了。
八个女孩子一个不少的聚合了(因为是大倒班,公司基地有住房),小别之后的再次重逢,那份亲热真是形容不出。七嘴八舌的笑闹着,讲着为这次聚会做过的努力,战胜的“困难”。
当一轮满月悬挂中天,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的时候,八个女孩子坐在椅子上,坐在床上,有的干脆坐在翻过来的水桶上,,团团围在用两个床头柜拼出来的桌前。桌上摆满了用碗、快餐杯、锅盖盛着的用电炉“煮”出来的“佳肴”。我们甚至还买了一瓶真正的中国通化红葡萄酒。
畅谈着往日的好时光。
从来不知道霞有这么好的口才,和主持才能。她从年龄最大的开始,然后顺次下来。霞先概述出对每一个人的印象,然后请她谈一谈今后的目标及打算。头一位是枫,她是个好强的人,在学校就是班干部,分到了小站上,也不会甘于“寂寞”的。她希望自己今后在事业上有所发展。年轻人眼中的人生好明朗,好简单啊!其余七个女孩子有的像枫那样,有的追求人格的完善,还有“安居乐业”型的,羞答答地表示希望自己做个贤妻良母。虽然只是在小小的聚会上,然而每个女孩都郑重地站起来,仿佛是在对今后的生命作出承诺,而另外七个同伴和那窗外的明月就是见证!
雅也是个“红楼”迷,我俩仿效第六十三回宝、黛为宝玉庆生辰的情形,也做了不少纸条。这里面当然没有什么“芙蓉仙子”“牡丹仙子”了。我抽到的那一张是:鹿,你在无垠的大草原上独自奔跑,会停下来思索吗?独饮一杯。
而雅抽到的那一张是我们都钟爱的:你是命运女神最钟爱的女儿,今晚的月因你而更明亮。在座者同饮一杯。
曲终人不散,当杯盘狼藉的时候,女孩子们趴在阳台上,醺醺然地望着那似乎伸手就可触及的明月。我悄悄地把自己那张“鹿”以及雅的那张“钟爱”塞进兜里,谁不希望自己是命运女神所钟爱的女儿呢?我们甚至还红着脸约定,谁有了男朋友都要带到大家面前经过“审查”才能通过。那是好年轻的岁月哟!
六年的光阴转瞬即逝,当年的八个女孩子也大都为人妻了。如今就算有机会再重聚,也找不到当年的激情了。
六年里,在站上度过的大大小小的节日也不知有多少。现在想来,当初要求聚会时所“理直气壮”持有的理由,真有些可笑。然而,三个站队的领导竟然都能通融、谅解,让那轮明亮的满月留在八个女孩子的心间。至今想来,真是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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