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的伤逝
冬日的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我会慢慢睁开双眼,渴望晒干我湿漉漉的心。可时间过了这么久,为什么我还是忧伤的?
暮色四合的时候,我想起我们背靠背在一起数天上的星星;春意盎然时,我想起坐在你单车后面穿过校园的林荫路;大雪飘扬时,我会记起你把雪球偷偷放进我脖子里,我追着你在雪地里跑,跟一泼妇似的:你等着,看我不踩扁你!
毕淑敏曾说:生活像是一辆飞驰而来的列车,不管你高兴的手舞足蹈还是撕心裂肺痛苦的闭上双眼,仍然呼啸着一路疾驰而去。我何尝不懂得这个道理,可道理是讲给有理智的人听的,对于一个丧失理智、只剩下感情的人来说,再多的道理也无法让她摆脱痛苦的阴霾。
每每想起你的时刻,我都抑制不住的哭泣。我好想时光能倒流,回到你在的时候,再听你叫一次“丫头”。无限温柔的眼神,流露出千般爱怜。
时至今日,我依然不承认你的离去。每晚九点一刻,我都会固执的守在电话边,等待着专属你的开场白:丫头,今天过得开心吗?时间一直走,走了1095个夜晚,小丫头却再也等不到那熟悉亲切的声音了。
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搀扶,共同成长的吗。可是在通往人生的路上,为什么你要突然加快脚步飞奔而去,空留我一人手足无措无所适从,日日夜夜舔舐那血淋淋、永不结疤愈合的伤口?!
记得有人说,失去一个人最大的痛苦不是你得不到,留不住,而是你要忍受遥遥无绝期的痛苦思念的煎熬。虫子,你的离去,在我心上留下永远无法填补的缺口,竟要我用一生的时间来忘却!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逼迫自己相信你从来都不曾存在过,所有的所有只是在我梦境里发生的事情。我埋葬所有的日记、书信、礼物,不再买阿尔卑斯棒棒糖、雀巢咖啡、喜之郎果冻cici、旺仔QQ糖,不再听游鸿明的歌,卡伦-卡彭特的音乐,不再穿你送我的大毛衣外套……执拗的拒绝任何与你有关、会触动痛神经的事物,连带所有美好而温暖的记忆。于是,我以为我忘记了,恢复平静,一个人穿行于这座城市的边缘。无所事事,浑浑噩噩的度日如年,然后在某个时刻,突然的想念。眼泪一霎那决堤,胸腔里充斥着撕心裂肺的疼痛,窒息。我终于明白,长达十二年之久的记忆不是梦,它曾经是那么真实的活在我身边。
我终于相信你的消失。
无数个夜晚,你还时常出现我在梦境里。你对我说——丫头,放假一起回家吧。——嗯,好啊。眼前一亮,蓦的醒来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笑。我使劲回忆,想确定它的真实性。却发现这根本就是做梦!我抱着枕头倚在墙上,沉浸在黑暗中,忘却许久的记忆重新慢慢爬上心头,禁不住泪如雨下。
这种疼痛太悲怆也太温暖了。
秋逝,冬来。湛蓝湛蓝的天有大朵大朵的云彩飘过。视线里是一望无际的盛满忧伤的湖。我裹着厚厚的围巾,独自穿梭于校园中。广播里传来再熟悉不过的旋律,悠扬、悲伤的《Yesterday Once More》。我的心里有风荡来荡去,空旷的生生发疼。我知道我又想念你了。
三年了,你离去。
三年的时间,关于你的记忆依然如此之坚固不摧。纵然你的离世直接摧毁了我的人生观、价值观,我精心构造、憧憬的大学生活在事实面前也变得支离破碎,然而在内心深处某一个叫理智的地方,我早已接受你离世的事实。死者长已矣,生者尚且存。现在,你曾经宠爱的丫头已学会去习惯孤单的氛围,听潮涨潮落,看花谢花开。成长的道路上,她依然把你放在心上,一起去聆听那盛开在青春边缘的幸福和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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