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妹花
李林和李敏是一对姐妹,姐姐李林,原名李玉冰,据说是她爷爷取的,取冰清玉洁之意。人如其名,高挑的身材,文静而秀气。妹妹李敏比姐姐稍矮一点,但也出落得水灵俊气。在当地一对有名的姊妹花。
俩姊妹不仅人材漂亮,而且聪慧过人,如果姐姐考了一百分,那么妹妹绝不会是九十九。小时候只要你成绩好,就有人夸你聪明。而现在的聪明,是一种智慧,一种干练,一种精明。我觉得李林和李敏,就是这种聪明又美丽的女人。李林的专业是学电气的,刚从学校一毕业,就被一家外地企业录用了。她的工作主要是和客户打交道,洽谈业务,攻关企划,凭借在学校扎实的专业功底和美丽的外表,加上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和风趣的言谈,得道了客户的欣赏与信任,事业如日中天,很快加晋级,成了公司的业务经理。
李敏可没姐姐那么幸运,她是学医的,学校毕业后,几经周折,在当地县医院当了一名医生,默默地把所学的知识献给了山村的父老乡亲。两年以后,便有了自己的归宿,和医院的一位牙科医生结了婚,过着平淡而恬静的生活。
由于成了家,姊妹间也就渐渐疏了联系。突然有一天,李敏接到姐姐的电话:“敏敏,你看过《男才女貌》吗?里面有个和你性格相似的女孩。”
“是吗,不会作者写的就是我吧。”李敏笑了笑。
一阵玩笑之后,李敏问道:“姐,近来还好吗?想死你啦,特别是爸妈。”
电话那头突然没有了声音。过好长一段时间,李林叹了一口气,说:“敏敏,你还是去看看那部电视剧吧,林心如演的那个角的同学就是我的化身,看了她,就知道我现在的生活如何了。”李敏收敛了开始时的笑容,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心里嘀咕着,姐姐怎么啦,过得不好,怎么可能,近年来万成的事业在姐姐的打理下蒸蒸日上,他们应该很幸福呀。
万成是李林的丈夫,一个有才华的男人,从事电器经营,一年前,经常在李林她们公司采购电器产品,一来二往,加之又是四川老乡,便日久生情。后来李林干脆辞了职,加入了万成的公司。可是,这个可爱的女人,居然要求和万成AA制,工资照规定发,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在追求纯结爱情的同时,还可以理智到如此地步,恐怕也只有李林能做得出来。用李林的话来说,爱情和工作不能混为一谈。
有人说,爱情是一团火,不仅燃烧别人,也燃烧自己,直到把你烧得分不清东西南北。这点,我们能感觉到李林的变化。一向冷静的她,在讲述他们的爱情时就像一团火。
后来的日子,万成的公司在李林的精心打理下,加上李林从原公司带来了不少客户,万成的公司硬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上了一新的台阶。这些,万成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常常流露出自豪和喜悦的表情。
其实李林的周围有不少的追求者,这当然让万成有危机感,于是他马上向李林求婚,并且说婚后让她远离商海,做一个安静幸福的女人。言语中透出的霸道,恰恰被热恋中的女人看成是一种宠爱。李林虽然很好强,可是她明白女人是要相夫教子的,她说她要做个好妻子,好母亲,这才是女人的最后归宿。我大跌眼镜,不仅一颤,发出了长长的谓叹:原来婚姻不仅是爱情的坟墓,也是才女的坟墓,埋没人材,做为朋友,除了挽惜,我们也只好祝福她了。
纳闷中的李敏找来碟片,利用星期天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一开始她还以为姐姐说的是那个为了钱而不择手段的女人看完以后才知道是那个只有一分钟戏的傻女人,那个很有才华,却被丈夫藏在家里太久以致发霉的可怜女人。原因是脱离社会太久,让丈夫觉得乏味了。难道姐姐也这样?当年可是万成要她留在家里的,现在反而厌烦了,男人真是虚为。夜已深了,李敏拨通了姐姐的电话,铃声响了好久,电话那头才传来了李林的哭声,李敏不知所措,只好静静地听着她哭,声音愈来愈大……
为了弄清原委,李敏打电话给万成,他说,他们离婚了。李敏一惊,真想骂这家伙。可是,能怪他吗?从前的李林不见了,他错就错在太自私了,把一盆太阳花藏在家里个人欣赏,见不到阳光,久而久之花枯花谢了。而他没有爱她的全部,只爱她被阳光照射到的那一面。
大家都很担心李林,想劝她回来,可是李林好象躲了起来,手机也关了。一家人的心又悬了起来。
李林到那里去了呢?夜深了,南方城市的街道喧闹而华丽,斑澜的彩灯照得人玄目。李林漫无目的地踯蹰在街头,还象突然迷失了方向,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小时候她在山村的黑暗中能找到家的方向;现在,却在一片眩目的光明里找不到未来。
我该去那里呢?她想着,思忖着。然后望望天空,天空依然明亮,只是找不到月亮和星星。
夜宵的生意红红火火,一家人或一对情侣坐在一起,如胶似密。香味笼罩了整个天空,诱惑着路人的嗅觉和味觉。看着那些美味和吃着美味的,熙熙攘攘的人群,李林似乎有了新的发现。不由得调过头来,加快了脚步,很快消失在广袤而深遂的夜空。
过了些日子,李林来电话了,李敏喜出望外,又是兴奋,又是责备。说:“急死人,姐,你跑那去了?”李林笑了笑,说:“我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从她的笑声里,李敏觉察出李林的情绪好了许多。她很平静地说:她和万成离婚是迟早的事,只是不甘心他这样对我。也许我放在家里太久了,就象一块没用的电池,电放完了,变成了一块废铁,谁还会去理一块废铁呢。事实告诉我,人的自立,特别是女人的自立,首先是人格的自立,经济的独立。所以我需要充电,找回从前的自我,证明自己,用自己的力量打出属于自己的天地。
打那以后,李林离开了那座令她留恋而伤心的城市,到海滨的一个小镇开了一家叫“重庆火锅”小店,生意还算红火,日渐有了些积储。后来有盘进了一家超市,生意越做越大。她说:在当今的社会里,没有一锤子定音的人生位置,不管是婚姻,家庭,或是事业,都会随时受到强烈的震撼,然而,角色就在震撼中诞生。现在,她一边工作,又一边自修工商管理硕士课程,不断地完善和充实自己。是的,在这个“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社会里,不管是女人或是男人,只要你想做出点成绩来,都必须勇立潮头,站在时代的前列,接受挑战。
“万成,万成还找过你吗?”,李敏打断了她的话。
“没有。”李林说。听说他后来又找了一个女人,不过,他这种只会靠机遇过日子,守着一小公司生存的男人,我想不会有多打的发展,“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就是很幸运的了。有一次我进城进货,远远看着他落谟的背影,禁不住流下了泪……哎,带着光环的爱不是真正的爱呵。
是的,人是物非,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听完了她俩姊妹的故事,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或许,李林还爱着万成的,只是有些爱注定只能埋在心里,才会变得长久,变得美丽。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女人终于找回了属于自己的那片阳光,依然美丽,依然灿烂。
看看李林,比比李敏,我在想,或许平凡的人更容易得到爱情,那样的爱浓度更高,没有了美丽的光环,没有了美丽的外表,也少了许多浮华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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