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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已进入后增税时代

2014-11-25 10:57 来源:东方早报   我要纠错 | 打印 | | |

日本于近期公布的第三季度GDP数据令市场大跌眼镜,原本预期为2.2%的增长,实际萎缩1.6%,环比萎缩0.4%,造成经济增长低迷的原因在于占GDP权重60%的消费低迷,仅增长0.4%,如果扣除租金,则家庭真实消费支出同比萎缩3.5%,创下2011年大地震以来的新低。在此消息公布以后,日本首相安倍决定将消费税增税计划从2015年10月推延至2017年4月,同时解散众议院,提前举行大选。以上一系列事实说明原本希望通过QQE解决通缩问题,同时通过增税解决财政问题的经济政策,已经难以两全。

日本央行行长黑田认为,日本之所以陷入通缩,在于居民消费的低迷,因此必须通过QQE, 提升社会通胀预期。在通胀预期下,名义收入的增长可以让居民开始借贷和消费,这有助于将日本拉出通缩的泥潭,经济恢复增长。然而,居民的消费在中长期内并不取决于通胀预期,而在于未来的实际收入增长预期,如果居民名义工资无法跟上通货膨胀的速度,那么在实际收入降低的情况下,居民可能反而倾向于减少消费。可以说,安倍经济学能否取得成功,关键原因在于能否通过短期的“货币幻觉”,尽快拉动经济增长,从而实现居民收入由名义增长向实际增长转变。然而,实际情况却并不乐观,自今年以来,日本国内劳工工资平均涨幅仅为0.7%,远低于通胀,这意味着居民的实际收入下降。在此情况下,安倍推行的增税措施,似乎将民众从“幻觉”中惊醒,打击了居民的消费积极性,关于这点,从日本经济第一季度超常规增长可以看出,由于对增税引起的未来实际收入降低的恐慌,日本民众加大了在增税前对刚性需求商品的购买力度,而在其后的两个季度开始收缩消费,这打击了企业的投资热情,由此,企业第三季度设备支出同比增长-0.2%。

可以说,增税的举措,将QQE带来的微弱效果进一步的摧毁,在此情况下,安倍政府做出推迟消费税的决定,可以算是面对现实的一种态度。然而,根据其最新的言辞,在2017年4月,无论经济景气如何,都不会再推迟加税,那么这种承诺是否真实有效呢?如果安倍朝着这一目标努力,其所面临的压力并不小,毕竟,阻碍其增加税收的最大问题在于经济增长乏力,而经济增长乏力本质上又源于日本经济中存在的结构性问题—安倍所必须面对的真正难题。

农业过度保护以及终身雇佣制禁锢了日本社会劳动生产率提高。相对于他国,日本非贸易部门的劳动生产率极大拉低了日本整体劳动生产率,从而拖累了贸易部门的优势,例如日本农产品为了高价而长期维持低产量,导致需要大量进口,而为了避免进口对自身的冲击,又设置了高关税,这种双重福利损失,对经济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不仅于此,僵化的雇佣制度也在逐渐扼杀日本出口部门的竞争力,体现为日本在全球市场的出口份额由1997年的8%降至目前4%。这种进口增加与出口减少而导致的贸易收支恶化降低了税收收入,增加了财政平衡的难度。

过高的社会保障也是导致日本目前财政困难的重要原因之一。良好的医疗保障制度是日本值得夸耀之处,然而这也导致日本出现对医疗过度使用的现象,据统计,日本人平均每年要看13次医生,而美国仅4次,而人口的老龄化进一步加大了医疗保障的开支。根据日本国家卫生福利部的测算,2025财年日本的医疗花费将达到54万亿日元,如果想要在2020年之前将债务与GDP比值稳定在270%之内,日本政府必须将64岁以上人口的社会福利削减27%。换句话说,政府再怎么提高税率都没有用,除非抑制社会福利花费,财政预算才能得到巩固。

然而,改革以上问题,对目前的安倍来说,难度甚大,毕竟,当初安倍在64%支持率下都无法触及的改革,在如今44%的支持率下要想触及就更加困难。可以说,经济中存在的结构性难题减弱了QQE的效果,这是日本QQE不如美国QE有效的原因。有鉴于此,对日本而言,巩固财政与其依靠增税,不如依靠单纯的增发货币来现实,毕竟有强大的央行作为后盾,只要通胀预期不起,央行就可以一直包销日本国债,依靠通胀导致的经济增长去稀释债务,而增税只会拖累经济表现,最后反而加大财政困难,此次安倍计划出台新的财政刺激政策,即是证明。简而言之,安倍目前推迟增税仅是缓兵之计,其目的在于安抚国内外倾向于增税的群体诉求,本质上,日本已经进入后增税时代,未来安倍将推出更为激进的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以刺激经济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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